夏云时

主追凌。

炎阳烈焰[六]

   三月后。

   “静叔,不必如此劳烦。”温苑笑了笑道:“当务之急,仍是如何抵御其他家氏的修士来犯不夜天城。此处只供我们生养歇息,已足够了。我当初选择回到这里,也是想看看有没有甚么法子可以压制勾陈,倒连累你们连日劳作,心里委实过意不去。”

    温静道:“不算麻烦,你把我们自陈家救出来,这是天大的恩德,怎么也得想法给你把炎阳殿尽量复原了,我们心里才舒坦一些。”温苑道:“我住也不须住在炎阳殿里,话说回来,这家主之名,我真真担当不起……”忽然听得“轰”地一声,原来是温宁将扛在肩上的木材放在了地上。几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怯怯地在不远处看着,终于有个最小的拿着帕子跑了过去,要给他擦脸。温宁身上的窟窿和破裂处已被温苑想法子补全了,单看外形,便与一般人无甚差别,他笨拙地蹲下与那女童对话,说话自是结结巴巴。几个月相处下来,慢慢聚拢在此处的温家人都知道这鬼将军并不若外界传的那样可怖,看他的目光,已从一开始的惊惶害怕,转为好奇与安心——时不时还会有挑衅的各家修士在城外叫嚣,但有温苑和温宁在,从不会叫他们进到里面。

   “你不必再推脱了。其实还活着的温家人,不是似我一般贪生怕死的,就是当年远在其他地界,置身事外的旁系。还有一种,是靠谄媚与进献温家剑谱与心法秘籍留在别家里的,那些就不必提了……只是如今数十年过去,大家伙过得都不好。小女受到陈家长子的多年欺凌,如今话也少说。若非实在过不下去了,我也不会偷偷地拜托温宁公子替我传话,今能够得到一处庇身之地,都觉得感激不尽,这宗主之位,非你莫属。”温静回头看了一眼,低声道:“凝碧,你不是有东西给家主,快过来罢。”

    温苑便见一个面貌清丽,畏手畏脚的少女缓缓走了过来,她双手捧着一件衣衫,犹豫不决地递给了温苑。温苑一怔,见那衣衫白底红纹,正是当年温家所服的炎阳烈焰式样,惊讶道:“这是……”拿来一看,裁剪精细,布料上乘,衣上火纹灼灼如真,他问道:“这是给我的?”凝碧却只是后退,温静道:“她女红尚可,只是怕极了陌生男子,望家主不要见怪。”温苑只得向着她仓促的背影道:“有劳姑娘了。”

    待温静走后,他又与温宁坐在一起商议。不夜天城虽不可能恢复如初,但慢慢地也有了人住的样子。只是二十余年前,血洗不夜城一事使得此地怨气颇重,每日都要布阵肃清,虽有魏无羡时不时送来法器和材料,就耗费来说仍是入不敷出。温苑道:“叔叔,我想出城夜猎。”温宁道:“你……你去,我在这里……守着。”温苑道:“只有炼化妖兽内丹,方可得到镇压此地怨气的灵珠。此等妖兽极难寻觅,非得你我二人去不可。”温宁道:“可……可是。”“我知道。”温苑平静道:“我有个法子,只是还不知可行不可行。” 

    一个孩童正被娘亲喂饭,吃了一口,皱紧眉头道:“好难吃。”抬头却见头顶上空忽然自穹顶起始,撑开了一道金色的屏障,将整个不夜天城严丝合缝的罩住了。他怔怔道:“娘,你看,那是什么?”不仅是他,身旁的人都站起来仰着头看。有个年轻人忽而道:“这是结界,多半是家主为了保护我们而设下的!”“真的吗?”“如此便不必提心吊胆,害怕其他修士来犯了!”“家主呢,眼下在哪里?……”众人吵嚷半晌,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。却不知温苑身处炎阳殿,眼见结界告成,刚舒一口气,却觉心口一悸,不由屏息停了动作。温宁担忧道:“阿苑?”

    “无事。”温苑道:“待会得告诉他们,我们出去时,决不能有人来炎阳殿。勾陈凶性难除,虽离了我便了无声息,但难保会有旁的祸端。”在他身后,封印勾陈的断剑正漂浮在寝殿中心上空,剑上是新注的鲜血。原来温苑这三日里便是借助勾陈布下这层固若金汤的结界,除非是修为极为高深之人,否则在外面时,是看不见不夜天城身在何处的。只是此法耗力甚巨,即使借助勾陈的邪力,温苑也保不定能维持多久,便道:“魏前辈前两日告诉我,东方有瞿如现世,若是它的内丹,必可炼得灵珠。我们抓紧时间,争取在七日内回来。”温宁却道:“阿……阿苑,你不带剑,怎么夜猎?”温苑道:“有剑的。”他自乾坤袋里召出一物,正是一柄带鞘长剑。这剑温文秀雅,通体莹白,剑如秋水,虽无家徽标识,但着实是一把上好的君子之剑。温苑端详片刻道:“……这是景仪悄悄差人送给我的。”心里却想:昔日友人仍以为他还似当年,不料自己心性大变,这世间早已没有蓝思追。自嘲半晌,便将那剑挂在腰畔道:“走吧。”

   瞿如乃是人面异兽,百年难得一见。是以这消息传遍九州,各家争相都来附近夜猎。然而来了多少,望而却步的便有多少——兰陵金氏捷足先登,早在四处布下天罗地网,一出手就是旁人一生难及的阔绰用量。祷过山下聚满了各家修士,各个敢怒不敢言,纷纷扼腕叹息:“罢了罢了,谁能争得过他金家?”“便是撞上了,凭咱们的破铜烂铁,怕是也只能眼睁睁看它跑了!”“跑了?怕是要吃了你,不觉得最近夜猎碰到的异兽和走尸都凶猛异常吗?”“是啊,究竟怎么一回事?”

   温苑在不远处默默地听去了许多闲话,等了半天,不曾见金家的传信烟花。再去看那群不肯散去的修士,竟已摆出一副喝茶看戏的样子,时至半夜,温宁忍不住道:“阿苑?我们……我们还去么。”

   “……去,再不去,不知下一次要等到何时。”温苑恍惚道:“不知道……他来了没有。”

   温宁自然知道他是说金凌。这等大事,宗主又怎会不来。他如此想着,终究没有说。温苑自暗处缓缓走出,校服上的烈焰纹惊煞了周围的人:“这是……这是温氏的……”便去看穿着这衣衫的人是谁,不看则已,一看更是一片惊呼:“温苑!”

   温苑眼里却只有上山的路,他端详半晌,待要御剑时,一旁的年轻散修道:“莫要白费力气了!这金家布下的不只是百张缚仙网,还有符篆法器,防异兽来,也防人来。你去了也是撞……”话音未落,温苑已乘剑而去,一路顺风顺水,毫无阻碍。身后的温宁铁链在树间来回借力,二人竟都巧妙地绕过了所有的陷阱,那年轻修士犹如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似的,目瞪口呆:“……”

   “温苑要与金宗主相争?”几个原本喝茶嗑瓜子的修士各个呆若木鸡,良久方道:“这是大事啊!快去禀告各家各门——”

   “怎、怎么说?”

   “朽木不可雕也!”有个中年模样的修士劈手夺过了传话那人手中的茶瓯:“就说温苑要与金宗主大动干戈了,这还要我教不成?”

  

ps.朽木不可雕也!明天你不用来UC上班了!【不是】

这两天很忙,而且还有你们rico老师喂我吃粮,比腿肉好吃多了!!就不太想动手写了!!嘻嘻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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